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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王府。
正是傍晚,临湖水榭,曲廊回旋,晚风轻轻拂过满池荷花。花园中,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娇媚的喘息声。暖香浮动的合.欢花中显出一双旖旎纠缠的身影。
男子身形线条极美,呼吸粗重,一头墨发在身下散开尽显蛊惑。他身下的女子肌肤洁白无暇,双腿修长,衣衫褪至身下几近全无,意/乱/情/迷阵阵娇喘着。
不远处一株树后,隐隐约约藏着一抹素青色的身影。
那抹身影身形纤瘦,头上绑着一圈白色绷带,绷带下隐隐约约渗出红色血迹。
此人,正是今日刚刚和晋王成婚的王妃——顾琅月。
没想到无聊出来转转,她就看到了这样劲爆又免费的好戏。
而且主角不仅是这个晋王府中的主人,更是她刚成亲的丈夫——南君纪!
瞧,这也算是她和王爷的洞房之夜吧,这个王爷还在外面和小三搅合。
远处,女子娇媚的喘息声越来越大:“王爷,不要……”
不对!刚穿来的时候听那群丫鬟说,这个小三不是身染重病,才让王爷在拜堂之时抛下原主,牵肠挂肚带回来的吗?
听这声音,这女人体力好着呢!
呵呵,顾琅月冷冷一笑。还真是***配狗,天长地久。
花丛中女子的娇喘一声高过一声,男子粗重的气息令人心神,眼看情到正浓时。
“阿嚏!”一个喷嚏打了出来,顾琅月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。
那原本正在缠绵的男子,突的停下动作,回头看来,冷漠的双眸如出鞘之剑。他手腕一翻,三个银针接连打在树桩上。
“出来!”阴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霜。
他身下的女子绯色的面颊上满是紧张,缩在他怀中瑟瑟的开口:“王爷……”
南君纪低声温柔的安慰了几句,用衣裳将女子包好,随后拉过长衣,从花丛中站了起来。
鞋子踩在枯枝上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,眼看越来越近,顾琅月躲在树后一头冷汗,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。
他娘的,这回栽了!
这要被抓到了,以这个男人冷酷的性子绝对逃不了一顿打!
“最好乖乖给本王出来。”树另一边传来冰冷的声音。
死就死吧!与其被他抓住倒不如自首!
顾琅月眼睛一闭,素白色的鞋子正迈出去一步,身后突然一只大手将她拽住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进了旁边的一个假山后面。
是谁!
顾琅月面色大骇,慌忙回头。
她只觉得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日。
顾琅月嚯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打眼一看,这不正是原主的房间吗?她怎么回来的?昨天那个人到底是谁?
她懊恼的揉着微微发酸的后颈,正努力回忆昨天那人的相貌,门外响起丫鬟急急的声音。
“小姐小姐!王爷来看您了。”
面上闪过一抹错愕,顾琅月下床从窗外看去。
院子里南君纪正同昨天那个跟他***的三儿朝这边走过来。
好家伙!
顾琅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,飞快的钻进了被子里,外面传来了脚步声。
珠帘被人毫不客气的撩开,南君纪领着那个三儿走了进来。
“妾身给王爷请安。”顾琅月从床上微微起身,手在被子里狠狠掐了一把大腿,本就气色不好的脸上瞬间一片苍白。
南君纪见她虚弱的面上毫无血色,全无以往的跋扈,心中虽是不喜,但到底还是决定放软了一些口气:“不用行礼了,本王今日过来就是想告诉你,本王要娶画儿为侧妃。”
啧啧,说起来这个王爷可了不得啊。
拜堂之时,将妻子置之不理,要带小三回来。正妻在和他拉扯中撞到柱子上,一命呜呼!
他娘的,想她大影后顾琅月刚颁过最佳女主的奖项,一个高兴在更衣间和小鲜肉厮混,结果莫名其妙倒霉的穿越了过来。
结果,这场婚礼没进行下去,皇室的脸也是丢尽了!
她身体原主那位权倾一朝的丞相爹爹面色铁青而去,到底是不能拂了丞相府的脸,皇上皇后对外降旨称婚礼有效,但念及顾琅月身体娇弱,婚礼押后一年再择良辰吉日重新办。
身体娇弱个毛!
这些话,也就掩耳盗铃,骗骗自己罢了。
身份不清不楚的,可怜的顾琅月是回府也不是,只能被随便安置在晋王府最偏僻的景远院中。
据说,这可怜的原主,爱极了这位晋王了,明明知道他在外金屋藏娇也要苦求她爹,嫁过来。许是顾及原主父亲的权势,晋王竟真的娶了她。
可昨日才刚娶了正妃,今天这厮就来告诉她,他要娶侧妃?
顾琅月觉得心寒的厉害,为这个原主。
得,就算心中不爽,也得先忍着。
她心中呵呵一笑,却依旧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,拿出演前阵子刚杀青那部宫斗戏的劲儿,虚弱的笑了一下:“王爷要娶侧妃真真是极好的,妾身先恭喜王爷了。”
南君纪面上闪过一抹错愕,原以为这个娇纵惯养的大小姐定然会忍受不了他娶别人大哭大闹,刚好他就可以罚她不守夫纲将她遣去佛堂,以此叫她无法在婚宴上出现。
可眼下这些想法全都烂在了腹中。
“你能这么想就最好。”他抿了唇,说完便要带着那三儿离开。
“不过——”
顾琅月轻启朱唇:“王爷在我们成婚第二日便要娶侧妃,只怕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?据我所知,皇子娶亲都是要经过皇上和皇后娘娘旨意才可以,毕竟觊觎妃位心怀不正的女子可多的是。王爷难道连陛下同娘娘的旨意您也不看了吗?还是您忍心看着妹妹不明不白进入府中,被旁人诟病?”
南君纪脚下一顿。
顾琅月淡淡的笑:“既然这么急着要成亲,不知王爷可去提亲下聘了?”
微微抬眼朝他身后看了一眼,三儿畏在他身后,娇柔如水。
“本王娶妃,何时轮到你过问了?”南君纪冷冷的道,却是答非所问。
“妾身哪里敢过问。”顾琅月见那三儿面露纠结,心中有了点眉目,她懒洋洋的靠在床头,气定神闲:“王爷想娶妹妹进府,还是先请了皇上同娘娘的旨意再说吧。”
三儿姓慕,名为慕宁画,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里出来的千金,想要通过皇后那一关进入王府,难如登天。
她这是在拿皇后和丞相府来压他吗?
南君纪目光沉了下来,原以为她不懂这些规矩,看来是他错估了她。
如果皇后知道他要娶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子,肯定不会同意,而身为顾琅月父亲的顾戴卫也定然不会罢休,到时候连带着皇后也不会好做。
南君纪隐忍着怒意,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,沉声道:“你以为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吗?”
“妾身不懂王爷在说什么。”顾琅月懒洋洋的倚在床头,神情轻描淡写,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。
她那副样子叫南君纪觉得越发碍眼,当下目露厌恶,重重一摔广袖拉着慕宁画离开。
却在转身时顿了顿,视线在床尾那件素青外赏上停留了半晌。
“你昨天出去了?”南君纪冷不防回身。
顾琅月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下一跳,强装着面不改色:“王爷以为一头撞到柱子上,妾身还有力气下床吗?”
言语之间颇为讽刺。
南君纪收回探究的眼神,紧抿着的嘴唇冷冷的扬起了一抹弧度,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。
“妾身就不送您了。”顾琅月看着被重重摔下的珠帘,翘起了嘴角。
既然已经娶了她,就别想不将她当数!
珠帘重新被人从外头撩开,一个身着碧色衣裳的丫鬟面露紧张走了进来。
“小姐,您真的同意王爷娶那骚蹄子了吗?”丫鬟哭丧着小脸,很是不甘。
昨日短短一天顾琅月从这丫头口中连骗带蒙摸清了自己的身份,而这丫头则是原主贴身照顾的丫鬟,名为碧玉。
“同意啊。”顾琅月微挑眉头。
“小姐!”碧玉一脸诧异,一着急:“您怎么能同意呢,您好不容易嫁给了王爷,如今这骚蹄子再进府,日后,日后这府中哪还有您的立足之地。”
看来还是个有心性的丫头,顾琅月抚了抚被子,淡淡的眉眼里有些嚣张:“本小姐就算同意了,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娶她才是。”
“啊?”碧玉张着嘴,神色疑惑。
虽然压下了南君纪娶妃,但顾琅月依旧免不了还是要跟他打照面。
由于是新婚夫妻,妻子要服侍丈夫起床,所以即便没有同居,顾琅月依然要在一大早便前去南君纪的居所,服侍他起床。
天色尚早,南君纪房门紧闭,顾琅月正要抬手敲开,身后过来个婆子。
那婆子神情严厉,毫不客气的道:“王妃不得打扰王爷休息,只有得了王爷命令才可进去服侍王爷起床。”
捧高踩低的见多了,更何况是她这种不受宠的身份,顾琅月原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,却听得碧玉在身旁小声的提醒。
“小姐消消气,她是王爷的奶娘徐妈妈,千万不可得罪。”
顾琅月眉头一挑,侧目见那婆子目光不善的盯着她。顾琅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,随后站直了:“得,本王妃就等一会儿。”
却不想,这一等便过去了大半个时辰。
旭日缓缓东升,紧闭的房门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。
顾琅月站的又累又饿,奈何徐妈妈在廊亭下寸步不离的盯着,她想偷懒也无法偷懒。
房内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。
“小姐,王爷起来了。”碧玉欣喜的小声说道。
话刚落音,房内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,随着轻微的床板咯吱声,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。
碧玉一震,随即满脸通红,羞愤中又不免担忧,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顾琅月:“小姐……”
顾琅月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站着,神情不喜不怒,只是那双漂亮明亮的双眸中多了一丝不屑。
房内的动静持续了一会儿,便又渐渐安静了下去。
房门依旧紧闭,廊亭上看热闹的下人窃窃私语。
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,七月中旬的太阳抵不过晌午已渐变毒辣。
顾琅月站在阳光下,身上被汗湿了,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,早已是头晕眼花。
碧玉的状况更为严重,她小脸一片苍白,嘴唇干涩,呼吸错乱,渐渐出现脱水的现象。
不行,这样下去碧玉会脱水晕倒的。
顾琅月思量了一下,抬手往门上敲去,却不想被另一只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握住。
“小姐不可。”碧玉虚弱的开口:“如果您现在敲门,就被他们抓住把柄了。”
连碧玉都懂的道理,她岂会不懂,心中越发怒意难忍。
顾琅月干净利落的抬起一脚踢开了房门!
“哐!”的一声,房门被踢开。
廊亭下看热闹的下人一阵唏嘘,坐在椅子上的徐妈妈,眼中闪过一抹冷笑。
顾琅月看着房内,面上渐渐冷了下来,身旁的碧玉一脸错愕。
房内南君纪身着整齐,同同样梳妆妥当的慕宁画坐在桌旁,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肴。
两人正有说有笑什么,谈话戛然而止。
南君纪面上的神色渐渐褪了下去,头也未回,声音冷漠:“本王没放话,谁准你擅自进来的!”
碧玉见状一脸骇然,忙跪到他脚旁:“王爷息怒,王爷息怒,是奴婢做的,不关小姐的事!”
南君纪一脚将她踢开:“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!”
碧玉身体本就虚弱,当下扑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。
顾琅月漂亮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,紧紧盯着南君纪冷漠的侧脸:“打狗还要看主人,王爷是否脚下留情一些比较好。”
碧玉艰难的拉住她的衣角,面色苍白的仰头:“小姐,奴婢不要紧,您快跟王爷认错,王爷不会怪您的。”
“闭上嘴。”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一丝摄人的气势,顾琅月盯着南君纪的目光,依旧没有挪开半分。
碧玉急的快哭了,小姐性格虽坏,可心地却是善良的,如果她现在为她出头,王爷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。
她不敢再说话了,看着小姐,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。
“你要本王看你的面子,那你又何时将本王放在眼中了!”南君纪起身,颀长的身形带着一股压倒性的气势。
顾琅月一时哑口无言,她凝目看着他,不羁的弯了弯唇角:“可以,那麻烦王爷以后跟我井水不犯河水,我不打扰你秀恩爱,你也别让我尽这劳什子没用的规矩。”
说罢顾扶起碧玉,头也不回的出去。
“站住。”南君纪抬手摁住她的肩膀,口气森冷:“本王同意你离开了吗?”
顾琅月冷笑,正要说什么,后腿突然剧烈一痛,整个身体不受控制,笔直的跪了下去。
膝盖砸在大理石上,痛的她几近晕厥。
“今日没有本王的命令,你休想起来!”南君纪狠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“跪天跪地跪父母,你算老几!”顾琅月语气决绝,拼尽力气想起来,肩上却被他那只手死死压住。
碧玉当即跪了下来头磕得梆梆响,哭着求饶:“王爷,求王爷看在丞相爷的面子上,饶了小姐吧!”
不提丞相顾戴卫还好,一提顾戴卫南君纪更火大。要不是为了顾戴卫支持自己夺位,自己能娶这个女人?
“好,好的很!”南君纪再次一脚将碧玉踹开,咬牙道:“来人啊,将这丫鬟杖毙了,本王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。”
碧玉匍匐在地上,口中呕出了一口血,被两个下人拖了起来。
“放开她!”顾琅月眼中闪过一抹惊慌,厉声叱道:“你有种冲着老子来,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!”
南君纪深邃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,他松开了手:“那就老老实实的跪着!动弹一下本王就杖罚她十下。”
顾琅月下意识的起身:“是打是骂你冲着老子来!你把她放……”
一股更为霸道的力量将她重新摁了下去,顾琅月疼的闷哼一声,膝盖如同碎了一般。
身后响起南君纪斩钉截铁的声音:“杖罚!”
一杖接着一杖落在碧玉身上,碧玉面上毫无血色,痛得凄声哭喊。
“放开她!你们放开她!”顾琅月嗓音嘶哑,却毫无用处。
一直未曾说话的慕宁画,面露不忍,轻轻握住南君纪的手,柔声道:“王爷,就算了吧……”
南君纪冷哼一声:“真把王府当她丞相府了!”
狠狠的十杖下去碧玉已是气若游丝。
顾琅月紧紧攥着手,跪的笔直,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。
碧玉艰难的抬起头望向顾琅月,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:“小姐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小姐是堂堂相府千金,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。
“别哭。”顾琅月轻声安慰她,眉眼间冰冷坚毅。
原主到底是有多瞎,才会看上这样的渣男。
南君纪冷冷的看着她,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。
徐妈妈搬了椅子过来,语气关心道:“王爷,快坐着吧。”
南君纪在这里,下人们也不敢看热闹了,除了徐妈妈和几个下人以外,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。
时间流逝的格外慢,顾琅月由一开始的还能忍受到渐渐感觉力不从心。全身酸痛,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。
她咬紧牙关,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落下,顺着尖俏的下巴砸落到大理石地板上。
碧玉在太阳下暴晒,似乎已经晕厥过去。
“王爷。”慕宁画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,她轻轻拉了拉南君纪的袖子:“都这么长时间了,姐姐想必也已经知错,您就饶了姐姐吧。”
“乖。”南君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,眼神柔和:“有些人若是有你一半的心性都好了,今日无公务,本王带你出去游湖。”
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顾琅月,南君纪冷声道:“再过一个时辰,将王妃送回院子吧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徐妈妈嘴角扬起一抹得意。
眼看着这对狗男女从眼前离开,顾琅月再也不能等,忍着膝盖的痛,踉跄着到碧玉身旁。
碧玉紧闭着眼睛,已经没了知觉。
“碧玉,碧玉你醒醒。”顾琅月脸上出现一抹慌张,试图将她叫醒。
后头徐妈妈朝两旁的下人递了个眼神,几个下人纷纷上前,试图再次对碧玉行罚。
顾琅月猛地回身,将碧玉护在身后,眼神凶狠的盯着众人:“谁敢动她一下!”
她面色冷毅,眼底隐隐泛着血丝,迸射出来的凶光叫那几个下人看得心中一震。
再不受宠也还是王妃也还是顾丞相的掌上明珠,又听闻她素来嚣张跋扈。那几人当下不敢妄为,有些不确定的朝徐妈妈看了去。
徐妈妈冷笑着走过来:“王妃您可不要忘了,王爷说是一个时辰后才准许您走的,这时间还长着呢。老奴也是听王爷办事,还望王妃见谅。”
说罢朝那几个下人看去,冷冷的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王爷的话你们也敢不听吗?还不快将王妃拉开,仔细着别伤了王妃。”
这时旁边连忙过来三个丫鬟,为首的一个献媚的道:“徐妈妈别生气,这几个不长眼的哪儿配为您办事啊,让奴婢们来吧。”
说着另外两个忙抢过木杖,抡圆了胳膊就往碧玉身上打去。顾琅月见状,忍着身上的疼痛,一个箭步夺下其中一人的木杖。
“你们谁敢过来!”她踉跄着身形护在碧玉跟前,双手紧握木杖,怒目指着众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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