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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/坤鹏
文/妮夏
如果你因为缺钱而吃尽了苦头，那么等你腰缠万贯了可能也十分节俭，这实际上不算真正的节俭，顶多算为钱痴狂，如果你因为长得太丑而备受歧视，你可能对娇媚容颜万分期待，甚至十分渴望！人就是这样，缺什么补什么，炫耀什么自卑什么。我们不断地填补自己的空缺，就像补充某种维生素一样。只不过，有时候我们的“补品”来源不正，也会让我们营养不良。
从我记事起，我就听到各种闲言碎语，他们说我母亲长得丑，才生出我这样的丑娃。小时候，我躲在家里，能不出门的时候尽量不出门，直到上学的那一天，我知道这是人生躲不过的开始。可是，幼儿园的小朋友，那种天真无邪的嘲笑，“丑八怪”“王八蛋”等等不堪的词汇，常常与我名字搭配。那时，我就紧紧捏着拳头，想着母亲教我的“忍”，心上一把利刀。
上初中的时候，老实巴交的父亲和别的女人有染，这让我一度不敢相信。母亲答应和父亲离婚，但是我的抚养权必须归她。后来，父亲和那个女人走了，周围的流言蜚语更加肆无忌惮。关于我们家的各种荒诞故事，在邻居们口中流传着。尽管版本不同，但是核心思想都一致：长得太丑没人要。
我没有被流言蜚语打垮，倒是在污秽的环境中日渐强大。我出乎意料地考上了全国的一所知名高校，就这样，那些不堪的声音在慢慢降低分贝。上大学的时候，尽管我是最丑的男生，尽管女生都不正眼瞧我，但是我的成绩总是最好的。专业课老师说我未来一定前途无量，同学们嗤之以鼻，但是老师的话，却给了坚定的信念。没事的时候，我就踹踱着，“等我将来发达了，我一定要娶最漂亮的妹子，做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。”
毕业之后我进了一家科研所，工作体面收入高，可是老婆很难找。同事给我介绍的女孩子，不是嫌我丑，就是我嫌对方不够漂亮。一些前辈让我放低要求，不要太外貌协会。我想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，可能一辈子都要因为“丑陋”的外貌而备受歧视，我可不想我的后辈基因不好，哪怕找个美女中和一下我的“丑”也好，我真的很想我的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。另外，还有一个小小的虚荣心，我想找个美女回去带给大院里的邻居看看，我也可以找美女媳妇，这比告诉他们我在科研所上班更有震撼力。
我一度觉得这辈子与美女无缘，直到小莉的出现，我感到眼前一亮。小莉是我在网上认识的美女，视频的时候，看到对方长得很惊艳。我不敢相信如花似月的美人会搭理我，更不敢相信，她竟然愿意做我女友。只是对小莉的身世，开始我都感觉扑朔迷离，看不透。比如，她跟我说，她的工作非常自由，每天就是和别人聊聊天，帮别人解决婚姻家庭问题，一个月收入都一万多，但是她工作的精神压力太大，嫁给我之后可能会做全职太太。娶这样貌美的女人做老婆，放在家里当然更安全。
我风风光光地娶了一个美女老婆，我和我的“丑娘”挣足了面子，邻居们也夸我有本事，连单位男同事都说我有一手。我感觉我的日子就像过在云彩中，这一切的美好来得如此突然，让我感觉忽而虚幻，忽而真切。
我曾试图问小莉，怎么就喜欢我这样的丑男。小莉说我为人很好，做一辈子的老公很贴心。我信以为真，觉得上帝把小莉发送给我，是还了这么多年给我的孽债。
婚后，小莉做起了全职太太，饭洗衣收拾家务，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，而我则继续在科研所卖力搞科研，想给美女老婆一个舒心的未来。
因为单位项目太忙，婚后的一个月我才申请了度蜜月婚假。那天下午，我早早回到了家，买了一束大红玫瑰，想给小莉一个惊喜。当我蹑手蹑脚走到家里的时候，发现小莉不在家，但是电脑还是开的，可能这个点去买菜了吧。我走到电脑面前，下意识地翻看着小莉的聊天记录。震惊的是，我看到小莉正在和别人商量交易时间。原来，我的老婆小莉是兼职小姐，婚后虽然收敛了，却又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给我戴了13顶绿帽。我冷笑着坐在电脑面前，感觉眼前一片黑暗，我搭建了这么久的美好，竟然只是黄粱一梦。
小莉回来的时候，看到我坐在电脑面前，她拎菜的手在发抖。她跟我解释说，这是她最后一次做这样的肉体交易了，只是想赚点钱作为以后生孩子的营养费，打算度蜜月之后，就彻底收手。我歇斯底里地让她滚，否则，我怕我忍不住把20多年的怨恨变成愤怒的拳头，砸向她。
小莉走了，又回来了，她说她怀孕了，孩子是我的。我骂她无耻，凭什么说那畜生是我的。她说和别人做都有戴套，只是和我没有。就这样，我相信了她的话，我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必须做亲子鉴定，如果不是我的，我照样让她滚，她哭着说，“以后再也不会了，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。”
家里发生的一切，我都没敢告诉母亲，我怕她承受不了。再过几个月，小莉就要生了，我想，如果孩子是我的，我就原谅她吧，毕竟孩子是无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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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11-28 08:44
